苏宝贝:“我可以挣钱!秦大夫,让我在你手下干活吧?”
秦斐鄙视道:“你这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少爷,除了生孩子以外,还有什么利用价值?”
苏宝贝:“……秦大夫,别这么功利行不行,你看我都让你摸我肚子了,将来连孩子都让你来接生,你就不能做做好事,让我端个茶送个水什么的,领个丫鬟的月钱么?”
秦斐面无表情:“我觉得你还是呆在这茶摊好好养胎吧,阿彘,咱们走。”
苏宝贝:“哎哎哎秦大夫!咱们不谈钱的事情,谈钱伤和气!对了,我会算账,秦大夫,我会算账!我爹是京城第一皇商,我夫人是关外第一茶商,我算账第一把好手!让我当你的账房先生吧!”
秦斐定定地看着他,问道:“你真会算账?”
苏宝贝点头如捣蒜。
秦斐若有所思:“恩,这次去进酒关,确实有项债务纠纷。你若是真想在我手下做事,先去看看账本吧。”
直到苏宝贝看到秦斐让阿彘从后边车中翻出一箱账本来,他才知道秦大夫不是说着玩的。
说起这位秦大夫来进酒关的原因,那真是三岁没娘,说来话长。
秦斐出身周武朝鼎鼎有名的医术世家,通州秦家,他从小天资聪颖,又刻苦好学,在同龄人里脱颖而出,继承了他爷爷的衣钵,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
后来他爷爷寿终,秦家就被他伯父把持了。
秦斐醉心医术,其实是不在乎是他爹当族长还是他伯父当族长的,只是他爹不这样想,整天借着他的势来找他伯父的茬。
两家相斗,后来秦斐不胜其烦,又被人发现自己跟阿彘的事情,正好秦家在进酒关收购了一个亏损小药铺,于是他索性就留书出走了,说是要外出游历一番,便带着阿彘跟一车医书药材溜了。
他出来得匆匆忙忙,仅仅带着几个护卫跟阿彘,带的物资里也是钱少药材多,至于帐房、奴婢之类,一概没带,少不得到了药铺后要重新购买家奴,请人修缮药铺,又是好大一笔开销。
正好苏宝贝奋勇自荐,秦斐也是心大,想着能省几个钱就是几个钱,跟苏宝贝讨价还价一番,便用比正常薪酬低一半的价格雇下了苏宝贝当帐房。
苏宝贝从少爷成了帐房,也没觉得有多委屈,反而高高兴兴的。他躺在车上,旁边放着个小算盘,再将账本摊开在肚子上,美其名曰胎教,照着当初钟权教自己的法子一本本对起账来。
没了苏府里美人亲嘴的福利,苏宝贝端正态度,用心查账,不过数天,就把所有账本都过了一遍。
过了几天,秦斐来考察他业绩。
还别说,苏宝贝这么拼命,倒真叫他看出了一点端倪来。
苏宝贝指着账簿上一处对秦斐说:“甘九日,支银钱购药材,雪莲八两,余三十两银,冰鉴草一斤,余十五两银,栀子二斤,余六两银,香草两斤,余零,总计五十一两银。账簿里的数据应当不会造假,但这里采用了余钱相加的方式记账,可是钟……说是不能这么算的。”
秦斐一脸你在说什么我不懂的表情。
苏宝贝解释道:“我看了其他本账本里同时期记录的物价,雪莲八两需要二十两银子,冰鉴草十五两银子,栀子九两,香草六两,所以这次买药真正花费应该是五十两,多出来的那一两银子应该是被人贪了。”
秦斐:“你在说些什么,把每次剩余的钱加起来不也是总钱么?怎么正着来算就是五十两了?”
苏宝贝大怒:“你是帐房还是我是帐房!”
秦斐忙哄道:“好好好,苏爷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苏宝贝:“这么说吧,倘若你有五个铜板,一个铜板买一个包子,分五次买五个包子,若按余钱相加法,你岂不是总钱变成十个铜板了。”
秦斐可算是懂了,不由啧啧称奇:“没想到你还真有一两把刷子!”
“哪里哪里。”苏宝贝做了二十多年的纨绔,何时受过这种夸赞,顿时喜不自禁,得意道,“你看这账簿上多处采用了这种余钱相加的记账方法,少则数两,多则百两,天长日久,怪不得要亏损,秦老板,咱们药铺里出了蛀虫啊!”
秦斐阴恻恻道:“阿彘!咱们去了那药铺就把那账房先生打杀了,换上咱们苏爷!”
苏宝贝忙道:“哎哎哎,也不一定帐房是主谋,他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做假账,糊弄主人,肯定有后台撑腰的。”
秦斐:“哼,这些背主小人一个也逃不掉,既然发卖给我们秦家了,怎么处置还不是我说得算,到时候,我就把他们抄了家,一个个制成药人……”
苏宝贝听得头皮发麻:“秦斐啊,你个治病救人的大夫……”
秦斐沉下脸来:“别人妙手仁心,我是辣手毒心,你若是不喜,自可从我的车上下去!”
苏宝贝见他愤愤的模样,顿时想到当初跟钟权去鹿林庄子查账的时候,钟权骂自己少爷脾气胡乱罚人,自己也是这样跟他耍小性子。如今自己位置对调,便忽然理解了当时钟权的心情,不禁哑然失笑。
秦斐见他不怒反笑,大感莫名其妙。
等他看到苏宝贝从怀里掏出玉佩,痴痴傻笑,顿时明了,不禁悻悻道:“别傻乐了,你还有道大坎没过呢,乐得好像明天就能跟你男人团聚似得。”
苏宝贝:“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