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涟很清楚这一点,因为所有小学、初中都会设置关于ABO生理知识的必修课。
曾经有人简单粗暴地概括过Alpha和Omega之间的关系——播种机与肥沃待播种的地。
撇开其他因素不谈,Alpha和Omega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无法受孕,一个受孕率极高。也是因此,在这个世界上,AA和OO的婚姻是不被允许的,因为他们无法繁衍下一代。
而繁衍,一直是全世界的关键词。
数百年前,人类只分男女,并没有Alpha、Beta、Omega的区分,但在一次宛如世界末日般的变故之后,人类的繁衍能力急速下降,老龄化加剧,新生儿稀少,为了维持后代的繁衍,人类渐渐出现了ABO分化,除了极少数的Alpha外,Beta和Omega都能生育。
也因此,即使数百年下来人口增长趋于平稳,无数人对“繁衍”二字依旧充满执念,仿佛这两个字已经深深烙进了他们的骨髓。
在他们看来,原本不能生育的男人都进化出了孕囊,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有生育功能,而繁衍又是全人类的本能,所以综上,违背这种本能的行为,虽然没有法律明确规定禁止,但也得不到法律的承认,更得不到大众的认可。
如今大环境已经开放了许多,很多人对AA和OO恋人不再投向异样的目光,但这也并不代表他们就认可了这样的配对。
AA和OO恋人,依旧处于弱势。
无论是道德还是法律,都没有任何保障。
尤涟对此非常清楚,所以他心里对宫鹤是存着愧疚的。
他非常明白地知道,他装Omega的行为属于欺骗,但他如果不装Omega,他和宫鹤的婚约就不再成立,他也就没有了可以靠近宫鹤的借口。
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拆穿。
但尤涟恶劣地、卑劣地希望在那一天来临前,宫鹤可以深深地喜欢上自己,这样的话,即使某天属性暴露,他们之间也可以藕断丝连,互相亏欠,无法干净利落地分离。
尤涟知道他很坏,但纵容他、宠坏他的人里,也有宫鹤一份。
所以,他心怀愧疚又理直气壮地赖上宫鹤,想要把他一同拉进乌黑的染缸。
房间里气氛凝滞,尴尬而微妙。
沉默了好一会后,尤涟率先开口:“所以,你的意思是你要进入发情期了?就因为我坐得离你太近?”
宫鹤轻摇了下头:“不是进入发情期,是本来就在发情期。”
尤涟眨眨眼:“??”
宫鹤没有回答,只静静地看着尤涟。
那双乌沉沉的眸子里笼着一层暖色的灯光,显得深邃又温柔。
尤涟忽然想到了什么:“你不会是那次——”
顿了下,“可是已经过了很久了啊,都十来天了吧。啧,没想到你还挺持久的啊。”说着说着,语气里带上了点调侃。
Alpha的发情期和Omega不同。
Alpha的发情期可长可短,取决于期间是否有Omega撩拨,在这段时间里,Alpha会比较容易情动,但并不像Omega那样需要整整三天的不断地被疼爱。
而且,Alpha的发情期是可以忍过去的,强忍、冲冷水、使用抑制剂等都可以。
只看这个Alpha想不想。
“这儿有抑制剂吗?”尤涟又问。
宫鹤语气不变:“没有。”
显然,这个Alpha不想。
尤涟:“……”
脸颊忽地一热,有温暖的风扫过。
尤涟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近得有些过分,以至于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宫鹤的呼吸,甚至数清楚他漆黑的长睫。
房间里的温度好像比刚才高了点,尤涟感觉有点热。
他伸手拉住椅子,想往旁边挪一挪,可椅子腿刚抬起来一点,就被半路伸出的一只手不容拒绝地按了下来。
椅子挪不了了,人也靠得更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