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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节
    至于车夫杨叔,因是主动跟来京城,又需为独女治病,温启见其是个信守承诺的,并未强留,只约定正式递交状纸那日再遣人去知会。
    对此,虞茉心中五味杂陈,她叹息道:“杨叔对我手下留情过,真要追究应是杀人未遂。”
    “妹妹若不嫌弃,便交由我来办。”温启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,回眸笑了笑,“我们一家,为你做过的事少之又少,如今好容易有了用武之地......”
    “表兄。”赵浔冷不丁地道,“你预备何时去江府?”
    温启一噎,笑意僵在唇角。
    第84章 上药
    一行人身披月色回至城中,路上,温启三缄其口,努力不让太子殿下拈酸吃醋。
    相识多年,太子的确如传闻般不近女色,醉心习文练武,被学宫诸人视作榜样。竟不知一朝“破戒”,会是这般霸道的性子。
    可转念想想,好容易动了心,必然感情颇深。
    若是自己有幸博得表妹青睐......
    怕也做不到大度。
    思及此,温启决意明日去一趟江府,守护表妹与殿下感情的重任,舍他其谁。
    而虞茉本就容易共情,自打出了庄子,瞳孔涣散,精神恹恹。
    赵浔最是了解她的性情,旁人如何说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自己如何想。是以只能安抚地牵住她的手,于无声中陪伴。
    三人各有所思,直至到了温家酒楼,才从沉默中抽离,依次下了马车。
    掌柜的已提先得到消息,忙哈腰迎上前:“请。”
    进了不对外客开放的雅间,小二端着菜肴鱼贯而入,馥郁香气驱散了愁绪,虞茉勾起唇,朝身侧道:“是清淡口的,你应当会喜欢。”
    见她不似强颜欢笑,赵浔莞尔,配合地抿一口汤,神色淡淡地夸赞:“好喝。”
    对此,温启隐晦地露出怀疑目光。
    毕竟储君喜恶不常示人,且赵浔的语气和表情冷得能结出霜来,这汤当真好喝么?
    再观虞表妹,但凡太子殿下称好,她便佯作信了,笑意盈盈地说“我就知道你会喜欢”,如此也令刻意取悦她的人颇具成就感。
    可当太子殿下微蹙着眉,违心地道出要再盛一碗,虞茉却主动回绝。
    看破不说破。
    表妹心思比预想中剔透,而素来游刃有余的太子殿下,与心上人待在一处,却比预想中笨拙。
    温启眼底染上点点笑意,识趣地垂眸夹菜,一边暗暗慨叹——祖父与父亲担忧了十余年的亲事,现今有了归处,还是无上尊贵的归处。若祖母、姑母泉下有知,想必也能安心。
    冷不丁地,赵浔问:“表兄预备几时成婚?”
    正神游天外的温启羞赧回神,不大确定地道:“殿下何故要问这个。”
    “随意问问。”他淡声,神色也一本正经。
    “别吓表兄了。”虞茉忍无可忍,屈指敲了敲桌面,“仔细他不去江府替你当说客。”
    能由小辈自行消解矛盾,总好过搬出权势迫使人做出决定。
    赵浔也感念多年相交的情分,不愿与江辰闹得老死不相往来,遂举杯邀敬,诚恳道:“有劳表兄。”
    一声又一声表兄,温启也从惊恐到渐渐品出了几分畅快,回敬说:“定不负所托。”
    而之所以推介温启为说客,纯粹是源于学霸与学渣之间微妙的磁场。
    过去,学宫众老师们赞不绝口的人物,一是赵浔,一是温启。
    江辰原也怕赵浔,稀里糊涂混成了好友,发觉他非但不古板,反倒有些万事不惧的狂妄意味。
    可温启不同,说话虽和声和气,但毫无商量可打,加之彼此不相熟,更添几分神秘色彩,以至于江辰莫名就怵他。
    对此,虞茉猜想,定是表兄板着脸教训人时像极了祖父。
    连江夫人见了祖父都夹着尾巴,更何况江辰呢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班主任”压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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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用过晚膳,虞茉心情恢复了大半,在酒楼门前别过温启,由赵浔陪着去京城虞府的周遭转转。
    赵浔有意劝她先回宫歇息,毕竟自晨起便紧绷着一根心弦,连笑容都勉强。谁知虞茉却说,伸头一刀、缩头一刀,干脆趁势全了结了。
    他向来拗不过她,遂吩咐侍从改道,将马车停在隐蔽的槐树下。
    时近宵禁,庆康压低了嗓音,向虞茉回禀虞府一家三口的近况。道是虞长庆每日自公廨下值,会去酒馆喝个烂醉如泥,柳姨娘也不管他,满门心思皆在与主母们相交。
    虞蓉跟了一段时间孟璋兮,但孟璋兮勘破对方并非自己要找的人,便不大热络。
    “长公主可给她们下了帖子?”她问赵浔。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长公主乃圣上胞妹,地位极其尊贵,往年只会给交情匪浅的几家送去请帖,虞家显然不在受邀行列。
    是以赵浔差母后游说,今岁改为适龄贵女皆能参与。长公主一听,误会是兄嫂在为侄儿的婚事发愁,登时比谁都上心,着人清点了名册,想必明日便会发至各位有待嫁女儿的官员的府邸。
    虞茉好奇道:“我也有吗?”
    “没有。”赵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“你只管跟着温二姑娘。”
    “哦。”皇后娘娘虽知晓她的来历,但受赵浔所托要暂且保密,并未知会长公主。她眉目渐渐舒展,带着释然道,“再过不久,我能有自己的铺子,还能以温府三小姐的身份站在阳光底下,真好。”
    他弯了弯眼睛,提醒:“记得给我名分。”
    “......”
    说话的功夫,庆康吹响一声哨音,似鸟儿鸣啼,惟妙惟肖。
    赵浔拂袖熄灭小几上的烛火,拥着虞茉往外看,嗓音低沉缱绻:“人过来了。”
    不远处,有小厮打着灯笼领路,其后跟着脚步虚浮的中年男子,满面胡茬,早不见当年寒门探花郎的风姿。
    虞茉与“生父”并不相熟,仅在病中碰过两回面。
    彼时虞长庆立在门前,目光复杂地看她几眼,得知虞茉失忆,似欣喜似担忧,最后一声不吭地离去。
    她无意深想,直至此时此刻,也并不关心对方悔恨与否。
    “走吧。”虞茉淡淡移开眼,反握住赵浔的手,轻声道,“他们过得不好,我心中便好受许多了。”
    赵浔摸黑吻住她的侧脸,旋即叩响车壁。侍从会意,趁宵禁前调头赶往皇宫。
    油灯并未点燃,黑暗之中,他寻到柔软的唇,时重时轻地吮吸,以唯独他能践行的方式搅散虞茉的愁绪。
    她被迫偏过头去迎合,牙关被抵开,紧接着舌尖也沦陷。
    原本是想浅尝辄止。
    可车轮滚动声掩盖了舆内响动,彼此又初经人事,唇齿相接的瞬间,受本能驱使,默契地加深了吻势。
    赵浔肆无忌惮地伸掌,隔着布料按捏她脆弱的肌肤,道:“回去替你上药。”
    “不用。”她双颊发烫,撑着赵浔的胸口,瓮声瓮气地争取,“我可以自己来。”
    岂料他一口应下:“也好。”
    虞茉直觉有异,但眼前一片漆黑,瞧不清某人的神情。顿了顿,架不住好奇心径直问道:“你说的不是反话吧?”
    闻言,赵浔闷声笑了笑,宽阔的胸膛微微震颤,连带着她也跟着抖了抖。
    “快给我老实交代。”虞茉掐上少年窄腰,故作严肃地威胁。
    他配合地告饶,腆着脸答:“不是反话。”
    待她撤开手,又堂而皇之地补充:“你可以自己来,但我会看着。还记得么,西浴房有面立式铜镜,一会儿就去那儿上药。”
    “啊啊啊——”
    虞茉气得在他脖间咬了一口。
    经这么一番插科打诨,回至东宫后,她光顾着提防将将开荤的某人,半点也没想起东门寺的遭遇,更遑论排不上名号的虞家。
    沐浴的间隙,嬷嬷端来煨好的大补汤药,隔着屏风道:“姑娘别泡太久,宋医官交代了,趁热喝才好。”
    “多谢嬷嬷。”她从浴桶中起身,伸出一手捞过瓷碗,“咕嘟咕嘟”饮尽,又递还回去,随口问,“殿下如今何在?”
    嬷嬷自御膳房过来,是以不知,盯着她服了药,还要回去栖梧宫。
    闻言,虞茉心虚地央嬷嬷代她向皇后娘娘问好,而后草草擦拭干净水珠,披着寝衣进了卧房。
    果然见床前立有一人,赤着上身,长指拨弄着木质方盒,神色很是专注。
    她被诓骗多次,但架不住好奇心作祟,探头道:“这是何物?”
    只见内里摆着薄如蝉翼的——套?
    虞茉瞳孔震了震,自我宽慰,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。
    岂料赵浔煞有其事地介绍:“医书上说,行房前戴好这个,可免去女子服用避子药之苦。我方才试过了,并不容易破损,尺寸虽小了些,命人从新赶制即可。”
    她脑子一抽,下意识瞥向尚偃旗息鼓的某处:“一个人也能试?”
    “哈哈。”
    赵浔难得外放地笑了笑,将人揽入怀中,贴着她的耳畔愉悦道,“茉茉怎么这般可爱。”
    “......”别问,问就是沐浴的时候脑子进了水。
    他则颇有闲心地取出一枚,当着虞茉的面左右上下撕扯:“一个人也能试。”
    虞茉涨红了脸,伸手去够医书,佯作镇定地劝诫:“夜里少看书,烛火再亮仍是不抵白日清晰,仔细伤了眼。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见医书底下压着两张字条,其一写着:抹于内壁,片刻后会有轻微热意。
    另一张写着:抹于内壁,片刻后会有清凉意。
    她腰腹骤紧,背后贴上来滚烫的胸膛,听赵浔不耻下问道:“你喜欢热的还是冷的,还是两种都试试?”
    “我、我还未好全。”
    “不急。”他垂首含弄她的耳珠,喘息渐重,但语调正派,“先去上药?我趁便帮你瞧瞧恢复得如何。”
    虞茉挣脱不得,被抱着出了房门。